从罗振宇、孙宇晨到贾跃亭：“争议之王”是如何炼成的？

屡次被打脸的罗振宇、持续借势炒作的孙宇晨、“老赖”依旧的贾跃亭，成为了2019年备受争议的互联网人物。 2019年的12月是个神奇的月份。 再过几天上海东方体育中心将要进行一场令互联网行业瞩目的跨年演讲，演讲的主角是罗振宇和他的朋友们。 这已经是罗振宇的第五次《时间的朋友》跨年演讲，在此前的演讲中，他曾留下不少金句。比如2015年的“做一件有价值的事，一直做，一直做，然后等待时间的回报”，2017年的“你必须不断奔跑，才能够停留在原地”。 罗振宇准备开口的时候，有一个人却陷入了“沉默”。 12月13日上午11点，随着波场TRON创始人孙宇晨开通不足12个小时的新微博账号因“被投诉违反法律法规和《微博社区公约》的相关规定”被封，此前高调活跃在微博上的孙宇晨再次“被”消失。 在大洋彼岸，同样有人正在陷入危机，正在努力为自己辩解。10月中旬，在美国滞留两年多的贾跃亭为了摆脱债务纠纷，公开对外抛出破产方案，然而这一方案不仅遭到了部分债权人的半路“狙击”，就连破产法院也表示，贾跃亭申请破产前后有大量不诚实行为。但根据贾跃亭债务处理小组提供的最新进展显示，目前美国特拉华州破产法庭已经批准贾跃亭个人破产重组在加州中区继续推进。 作为2019年颇受争议的互联网人物，罗振宇的预测屡屡遭遇现实打脸；90后币圈网红孙宇晨因拍下巴菲特的午餐后又爽约赚足了眼球，不仅被指割韭菜，网友还为其贴上了爱蹭热度、戏精的标签；“老赖”贾跃亭今年以来卸任FF CEO、申请破产、应对财务危机，忙得不可开交。 1 “屡次打脸”罗振宇 第五年的跨年演讲，罗振宇不再预测。 在过去的四年，预测未来一直是《时间的朋友》的主打话题，从第一年的“新物种、新入口、新土壤”，到第二年“五只黑天鹅”，到第三年“中国式机会”，再到第四年的“小趋势”。 而在第五年，罗振宇终于将视角回归到了当下，聚焦“基本盘”，按照此前的信息，今年《时间的朋友》将分析经济的基本盘、科技创新的基本盘、消费市场的基本盘等。 在过去的几年里，罗振宇的预测给他带来了麻烦。 2015年的跨年演讲中罗振宇对乐视和暴风影音非常看好，他称这两家企业是新物种，不应用传统眼光看它们，“这些新物种的存在一定会改变我们的环境，我们要学会接受它的存在。” 而事实却无情打脸，2017年乐视危机爆发，贾跃亭远走美国两年未归，眼下乐视背负巨债，深陷退市危机。按照2019年三季度的财报，乐视网总负债超过216.5亿元，刨除资产差额还超过137亿元。 另一个新物种暴风影音也已经陨落。今年7月份暴风影音董事长冯鑫因在此前收购案中涉嫌行贿、职务侵占被捕，由于公司自身业务转型失利加上收购案风波，陷入债务危机的暴风影音几乎陷入猝死境地，员工仅剩10余人。 此外，罗振宇还看好过网红煎饼企业黄太吉、共享单车ofo、锤子手机：他认为黄太吉的成功，意味着过去商业世界所有的观察角度全错；他说当初罗永浩发布锤子手机的时候，只有自己看好他，他对罗永浩人格表示了信任，“罗永浩不就是一个英语老师嘛，他还能失败到哪儿去”；对于ofo和戴威，他称戴威只是遇到了挫折，他还有机会。然而在2019年，这些公司都陷入了困境当中。 除了预测不准之外，罗振宇的一些言论和行为也遭遇非议。 2019年初，罗振宇旗下的得到公司一份内部信流出，内部信的内容是取消了得到app团队年终奖，还解释取消年终奖跟经济寒冬没有任何关系，也不是为了节约成本，跟裁员更是没有关系，“年终奖就是一种懒政的大锅饭行为，对那些真正表现突出的同事来说，非常不公平。” 然而这一举动并没有得到内部员工和外部舆论的支持，有人指责得到公司违背契约精神，“入职的时候说的天花乱坠，各种福利奖金。结果明天发工资了，今天来这么一条。” 实际上，在此之前罗振宇曾经积极提倡却又很快放弃的观点不胜枚举。比如早年间罗振宇曾经提出了“U盘化生存”、“社群经济”和“内容电商”，而后来他承认这些是“坑”。 在一个《为什么我常劝20多岁的人别买房》的节目里，为了论证“穷人思维”的坏处，他号召20多岁的人别买房，“现在买房最大的悲剧就是你不敢辞职,不敢创业,不敢冒任何风险,让你最黄金的青春年华陷入了一种根本就不值钱的存量思维当中。”为了身体力行的证明这一点，他还表示自己把北京的房子卖了租房住。 然而后来的一场演讲中，罗振宇透露当时自己确实卖掉了房子，但他承认自己后半句没说，“我到香港买了腾讯的股票，实际上，比北京房价涨得好，然后，在这一轮房价上涨之前，又把北京的房子买回来了”。 “我是在特定时间和我的特定规模下干这个事，我当时干对，你干不对。”在私下里，罗振宇曾经表示，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在《人物》的一篇报道中，他直言不讳地说“做生意挣钱不管他人，是最有尊严的生活。自己养活自己，对身边人负责，是最高的荣誉。” 因此在外界的一些看法中，甚至有人将罗振宇和做老年人保健品直销的权健相提并论，“他们都是一边赚着钱，一边痛心疾首地讲：我都是为了你好”。 不过在舆论的争议之外 ，从商业的角度来看，罗振宇的生意做得有声有色。 今年10月15日，北京市证监局官网更新了北京思维造物信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思维造物”）的辅导信息情况，辅导期为9月到12月。据披露，思维造物拟首次公开发行股票并在科创板上市。 这意味着从2020年初开始，罗辑思维或将正式启动上市流程，如果进展顺利，罗辑思维有望成知识付费第一股。 有人计算，按照罗辑思维过去的估值增长速度，2017年投后估值80亿的罗辑思维现在的估值可能在300亿左右。由于罗振宇直接和间接控股41.66%，因此眼下其身家已经超过百亿元。 不过罗辑思维这一生意也并非没有隐患。数据显示，2019年以来得到App的MAU总体处于下降的态势。易观千帆数据显示，今年年初开始，得到App的MAU从1月的182万持续下滑至11月份的169万。罗辑思维曾经的王牌节目《李翔知识内参》也由于数据不佳而遭遇停更。 况且此前同样主打知识付费的吴晓波旗下杭州巴九灵欲借全通教育曲线登陆A股市场遭遇挫折，罗辑思维这次能否成功登陆资本市场依然存在悬念。 2 “高调炒作”孙宇晨 因为高调作风频上热搜孙宇晨，最近却因被投诉违反法律法规和《微博社区公约》的相关规定，个人账号被封。孙宇晨随后在推特发帖称，“我们与新浪微博有直接的沟通渠道，将尽快解决这个问题”。此前，孙宇晨的波场和币安公司微博被封时，币安也回应称“正与新浪沟通解决”，但至今不但未解封，孙的个人微博也被封了。 90后一代的创业者中，独立特行的人很多，比如神奇百货王凯歆、超级课程表余佳文、泡否马佳佳，但他们在高调程度上都不能和孙宇晨相比。 孙宇晨出生于中国西北部的一个干部家庭，但很早就随着父母搬到广东，从他早年的经历看出，孙宇晨从少年时期起就善于“借势”。 互联网最初兴起的时候，他投身于计算机奥林匹克竞赛，但不太成功；在中学时代，由于沉迷于网游，在班上孙宇晨成绩倒数，算是差生，不过2004年，看到韩寒凭借一篇《杯中窥人》获得首届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而声名鹊起，他也开始投稿，最终在2007年凭借新概念一等奖的20分加分考入北大文学系。 这样的经历，让孙宇晨对自己的信心大增，“庸人有三种，第一种天生就是庸人，第二种经过一番努力才发现自己是庸人，第三种被迫平庸地活着，只是毫无疑问，你才华横溢。”在一张孙宇晨高中毕业照上这样写着。 此后，孙宇晨留学美国，在不同文化、思想的冲击下，从一个对商业嗤之以鼻的文艺青年转变成一个商人，“我衡量一个人的标准就是看他赚了多少钱”。 在比特币兴起之后孙宇晨开始炒比特币，这让他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也因此，他加入硅谷的互联网金融公司 Ripple Labs。但仅仅一个月之后，孙宇晨便回国创办锐波科技，开始成为币圈的意见领袖之一。 2019年6月，孙宇晨以 3100 万元拍下巴菲特午餐的消息引爆网络。当时孙宇晨的校友，《智族GQ》副主编何瑫曾经预测，这个午餐可能有两个结局，“一是巴菲特拒绝和孙宇晨吃这顿饭，按照规则，这个钱孙宇晨是不用付的，没有任何成本蹭到了巴菲特的热度。另一种情况，饭局正常，按照规则，孙宇晨可以带7个人，他把这个席位一出售，又可以赚一笔，最后买单的归根结底也是韭菜。” 但是一个月后，孙宇晨的做法让外界的预测都错了，他宣布因病取消与巴菲特的午餐会面，原因是突发肾结石。 巴菲特并非孙宇晨蹭的第一个名人，在此之前他曾经入选马云创办的创业者培训营“湖畔大学”，因此“马云的门徒”出现在他的百度百科介绍中。而在2019年以来除了巴菲特，锤子科技罗永浩、搜狐王小川、蔚来汽车李斌、“国民老公”王思聪的热点上，孙宇晨每个都没错过。 对于处于困境中的名人，孙宇晨总是“慷慨大方”。11月3日，被列入“老赖”名单的罗永浩在微博上发文表示将会努力还债，哪怕以“卖艺”之类的方式。很快孙宇晨在微博上宣布他所在的公司波场愿意先出一百万人民币一年聘请罗永浩担任创业精神代言人帮罗永浩早日还清债务。同样在11月份王思聪也因1.5亿元的欠债被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列为被执行人，孙宇晨也称自己考虑帮王思聪还债。 除了名人的热点，孙宇晨对于社会热点甚至是娱乐热点也乐此不疲，比如网易患病离职员工时间、蒋劲夫家暴事件中，孙宇晨也会很快在微博上表态要出钱帮忙。 借助这些热点，他的这些言论在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下被大量传播，时常登上微博热搜。 对于孙宇晨的商业故事，何瑫认为这是中国版的《坏血》，何瑫认为孙宇晨的高明之处在于对人性有一种非常清楚的洞察，“他完全掐中了人性的弱点。” 何瑫是最早报道孙宇晨的媒体人之一，2015年他写过一篇以孙宇晨为主角的文章《一个“90后创业领袖”的奇幻之旅》，这篇文章引起巨大的反响，“孙宇晨一边骂我，其实在私底下很兴奋，甚至有人会跑来问我，孙宇晨给了GQ多少钱。” 所以他总结，孙宇晨蹭热点的性格是川普成功学的真实写照，“你可以喜欢我，也可以不喜欢我，但是我忍受不了没人关注我，没人搭理我。” 然而对于外界的非议，孙宇晨有自己的说法。他曾经解释自己“精心炒作”是迫不得已，只有不断的做公关才能吸引投资者的注意，才能让公司生存下来，“吃相是很难看，但是没办法。” 3 “花样躲债”贾跃亭 24年前，贾跃亭从山西垣曲县出发到北京创办了乐视，成为了互联网风云人物。巅峰时期，贾跃亭以355亿元身家登上胡润IT富豪榜第八位，乐视市值最高时达到1700亿元。 然而2017年乐视遭遇资金断裂危机，在发布“我会负责到底”的公开信之后，贾跃亭离开中国到美国，并滞留不归。 远走海外两年之后，贾跃亭依然因为他的债务问题而再次回到舆论中心。 10月中旬，贾跃亭在美国宣布主动申请个人破产重组，成立由债权人组成的委员会和信托受托人控制和管理的债权人信托，管理贾跃亭在FF全球控股公司——Smart King有限公司的所有股权以偿还余下债务。“虽然在做完重组后我将一无所有，但这对各方来说也是唯一的且是最佳的方案。 尽管面临破产，但按照媒体的一些报道，贾跃亭在美国的生活依然未受到太大影响。 破产资料显示，贾跃亭目前仍然拥有14.17亿美元的资产，换算成人民币接近100亿元。 其最近三年的收入为134万美元，约合人民币900多万，其每个月的消费换算称人民币高达53万元（7.5万美元）左右。其中每月雇人洗衣服、做家庭清洁的花费高达1.5万元，雇用律师会计以及“商务娱乐”的花费约17.5万元。贾跃亭在美国穿的衣服价值22万人民币左右，还养了一条价值4900元的贵宾犬。 在住的方面，贾跃亭现在依旧住在洛杉矶帕洛斯佛迪半岛海边的别墅里，别墅面积多达700平米，购于2014年。 资产清单显示，当时贾跃亭购买的房产有5处，均位于洛杉矶著名的顶级富豪区帕洛斯佛迪半岛，这里常年气温在20多度左右，非常适合居住，拥有优美的风景和优质的学区，别墅内带有露天游泳池、水疗中心。按照媒体报道，其中的三套别墅价值均接近900万美元。 另外按照美国科技媒体The Verge报道称，贾跃亭在申请破产前的8月又新买了一套价值300万美元的豪宅，这一报道被FF方面否认。 由于在资产方面的不透明，贾跃亭的破产方案受到了债权人的质疑。根据第一财经的报道，其债权人之一上海懒财资产管理公司正在起诉贾跃亭隐藏了其资产。该债权人认为，在对贾跃亭发起起诉后，贾跃亭至少将一个账户清空，并转账给FF人力资源主管。 此外，贾跃亭的诚信问题还受到了美国司法部的质疑，美国司法部认为，贾跃亭在破产程序中不诚信，比如在没有得到法院批准的情况下贷款270万美元，用于支付律师费用。而贾跃亭方面则认为，这些指责是对中国人的歧视，表示交易额度符合法律规定。 贾跃亭的破产重组方案遇到的阻力还有来自债权人对FF公司股权结构和未来潜力的质疑。债权人认为，在股权结构上，FF公司的结构非常神秘，其中代持结构外界并不清楚。 也有债权人评价，贾跃亭的所谓破产重组方案仅仅是给债权人开出的一张空头支票，FF公司处境艰难，股权并不值钱。公开资料显示，截至7月31日，FF公司账面现金只有683.8万美元。而贾跃亭曾表示FF要量产还需要8.5亿美元。 据《棱镜》报道，当法官问及，FF的潜在资金来源是谁时，贾跃亭代理律师称，FF曾经受邀参加中东投资基金的活动，但在贾跃亭申请个人破产之后，FF的受邀被取消。而贾跃亭本人也透露，潜在投资人正在等待破产重组结果。